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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一章 父亲的写作习惯
      在我记忆中,父亲的写作习惯是晚睡迟起。以小孩的眼光判断,父亲这样的生活是正常的。早晨不常用早点,也没有在床上喝牛奶、饮茶的习惯,仅仅抽几支烟而已。
      我早晨起床下楼,脚步轻轻地踏进父亲的门口,床前总是一张小几,上面有烟嘴、烟缸和香烟。我取出一支插入短烟嘴里,大功告成般地离开,似乎尽到了极大的孝心。每每这个时候,女佣许妈就急忙地催促我离开,怕我吵醒“大先生”。偶尔,遇到父亲已经醒了,眯着眼睛看看我,也不表示什么。就这样,我怀着完成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的满足心情上幼稚园去了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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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二章 溧阳路藏书处
      以前有一些文章讲到,父亲在大陆新村附近租了个房间存放书籍,称为“秘密读书室”。我尚可根据自己的印象,补述一些情况。
      1932年,上海“一·二八”战争之后,父亲即打算从北川公寓迁居。他的日记里曾有和母亲“同往大陆新村看屋”的记载。后因父亲有北平之行,就拖了下来。直到1932年3月31日,才“决定居于大陆新村”。之后,即有“移书至狄思威路”的记载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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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三章 “积铁成象”玩具
      瞿秋白和杨之华两位革命前辈,曾几次来我家避难小住。那时,我因只有3岁多一点儿,许多事情记忆不深。只记得我对他们两位,一称何先生,一称何家姆妈。尽管他们当时处在颠沛流离之中,但在来往中间,还不时地对我家有所馈赠。如赠送母亲面镜等等。就连我这个年幼的孩子,也特意赠送过东西。1932年10月9日,父亲在他的日记中写道:“下午维宁及其夫人赠海婴积铁成象玩具一盒。”玩具有积木,似乎众所周知,这里说赠的是“积铁成象”,好像不易理解。其实就是铁材制成的可搭成各种形象的玩具。父亲对它这样命名,是非常贴切的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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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四章 怀炉
      父亲致命于肺病,但在生前经常折磨他的却是胃病。但这胃病并不是因与章士钊打笔仗才发作的。听叔叔周建人讲,父亲年轻时本来很健壮,难得见他生病。他得胃病最早的起因是少年时代赶乡考。考场距家颇远,有钱人家的考生雇了乌篷船去,而父亲家贫,只能靠步行。入场时间又在半夜,要在家里吃了晚饭赶去,随身还得带考篮,上面放着笔墨砚台和食物、小板凳之类。而同伴中大都20多岁,有的已是他的叔叔辈,他们腿长跑得快,加之出发前有个同伴定要先洗了脚才走,等洗完脚又听说考场门快要关了,因此大家只能大步奔跑。这可苦了父亲,他年少跑不快,只能一路硬拼着。但他刚刚吃饱了饭,哪里经得住这种剧烈的运动?由此落下了病根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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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五章 火炉
      虽然有了怀炉,但江南的冬天实在太寒冷,尤其到了“三九”天,室内常常砚台结冰,室外水龙头冻得放不出水来,因此父亲仍难以坚持久坐不动地写作。
      为了保证父亲工作,后来在他的写作室兼卧室的西侧装了火炉。火炉并非昼夜不灭,只是每天傍晚,收集废纸,找寻木柴把它点着。每天晚饭后,父亲习惯总要放松休息一下,这时全家围着熊熊炉火,随意闲谈,倒也甚是有趣。这时我经常提些幼稚的问题,让父亲记在日记里,成为笑谈,如“爸爸能吃(掉)吗?”之类的忤逆话。火炉燃料需用“烟煤”,北方称“红煤”,但因为江南煤价较贵,每年总是熬到12月中旬以后,才开始生火。1933年12月19日,父亲在《日记》中记道:“始装火炉焚火”,21日又记:“下午买煤一吨,泉廿四。”当时,一石大米大约平均8元上下,这样,一吨煤炭所需费用,相当三石大米,实在是很昂贵了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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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六章 斗鱼
      父亲的房间里有两只鱼缸。一只矮而圆胖,紫红色的边沿,短短的三条腿。它虽然晶莹透明,我却并不喜欢,因为它没有给我们带来多少乐趣。缸里养着的几条金鱼,呆头呆脑的,却又非常娇气。上海的自来水氯气很重,再加上我们不会侍弄,所以养不了几天,有的金鱼就肚子朝天,翻起白眼夭折了,这使我非常扫兴。
      但是,另有一只鱼缸,情况却不一样。这只鱼缸,高约15厘米,宽约30厘米,看上去玻璃不怎么光洁,并不怎么值钱,也许原本就是为家庭养鱼而制作的吧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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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七章 一枚生病图章
      父亲的印章,现存有49枚。有名章、号章及笔名章,还存有判别古籍真伪的“完”、“伪”、“善”、“翻”等单字章和“莽原社”等等的社团章。以石质居多,还有水晶石、牙质和玉质的。外形有圆有方;有经过加工者,也有不加磨制保持自然形态者。有一枚刻“只有梅花是知己”,石质,没有边款,我至今不知何人所赠。这些印章,现分别保存于北京和上海的鲁迅纪念馆中。遗憾的是,1941年12月,母亲遭日本宪兵队逮捕以后,父亲的手稿、日记和图章,都被当做“罪证”抄没。待到母亲获释,东西发还时,才发现丢失了“十几个图章”,其中有母亲自己的印章,有“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”的图章,也有父亲的几枚印章。这十几枚图章,连同1922年父亲的一册亲笔日记,虽经母亲当面追寻,但均杳如黄鹤,一去不复返了。当时,日本宪兵队的审问者名叫奥谷,如尚在世,能够提供线索,使这些东西得以发现,是我的一线希望,也是广大鲁迅研究者和一切维护中日友好者的愿望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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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八章 父亲为我治病
      父亲青年时代虽然学过医,但他很谨慎,一般不替人看病或开处方,也不随便向人介绍成药。他自己有病,往往满不在乎,可是看到亲友生病,就显得非常焦急,尤其是上海弟弟家中孩子有谁生病,更是念念不忘,关怀备至。因此,我们家里经常备有一些日用药品,种类虽不多,但往往能够奏效。
      除了药品以外,家里还购置了一些简单的医疗器具。比如温度计(华氏标准)、蒸气吸入器、通便用的玻璃注射器等等,以备急用。纱布、绷带、镊子、剪刀等等,也都放在二楼五斗柜的抽屉里面,随用随取,用后放回,井井有条,从不紊乱。各种药品,也都有一定的存放位置,为的是取用方便。附带一提的是,这里虽说是“家庭日用药品”,但它的服务对象,有时并不只限于家庭以内。例如大姐周晔有过记述:父亲和叔叔曾在某天入夜,为一位受伤的洋车工人包扎伤口,这已众所周知,就无庸赘述了。我小时候种下了气喘病的根子,每到疾病发作期间,不但自己痛苦不堪,也使父母担心劳神,不胜其苦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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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九章 电影和马戏
      听母亲说,父亲原先不大喜欢看电影。在北京期间不要说了,到了广州,也看得不多。有一次虽然去了,据说还没有终场,便起身离去。到上海以后,还是在叔叔和其他亲友的劝说下,看电影才成了他惟一的一种娱乐活动。
      我幼年很幸运,凡有适合儿童观看的电影,父亲总是让我跟他去观看,或者也可以说是由他专门陪着我去观看。有时也让母亲领着我和几个堂姊去看《米老鼠》一类的卡通片。记得和父母一同看过的电影,有《人猿泰山》、《泰山之子》、《仲夏夜之梦》以及世界风光之类的纪录片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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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十章 父亲对我的教育
      曾有许多人问过我,父亲是否像三味书屋里的寿老师那样对我教育的?比如在家吃“偏饭”,搞各种形式的单独授课,亲自每天检查督促作业,询问考试成绩;还另请家庭教师,辅导我练书法、学乐器;或在写作、待客之余,给我讲唐诗宋词、童话典故之类,以启迪我的智慧。总之,凡是当今父母们想的到的种种教子之方,都想在我这里得到印证。我的答复却每每使对方失望。因为父亲对我的教育,就是母亲在《鲁迅先生与海婴》里讲到的那样,“顺其自然,极力不多给他打击,甚或不愿拂逆他的喜爱,除非在极不能容忍,极不合理的某一程度之内。”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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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十一章 信与信笺
      叔叔在他供职的商务印书馆参加编辑了《儿童文库》和《少年文库》生物方面的丛书,每种几十册。他一齐购来赠给我。母亲收藏了内容较深的少年文库,让我看浅的。我耐心反复翻阅了多遍,不久翻腻了,向母亲索取少年文库,她让我长大些再看,而我坚持要看这套书。争论的声音被父亲听到了,他便让母亲收回成命,从柜子里取出来,放在一楼内间我的专用柜里任凭选阅。这两套丛书,包含文史、童话、常识、卫生、科普等等,相当于现在的《十万个为什么》,却着重于文科。父亲也不过问选阅了哪些,或指定看哪几篇,背诵哪几段,完全“放任自流”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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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十二章 大陆新村居所的天井
      父母到上海定居,住过景云里、阿莫斯北川公寓以及临时避难的几处。这些我丝毫没有记忆,而大陆新村的印象倒不少。
      这大陆新村,现在知道是当时大陆银行所建筑的,共有两条弄堂,我们住的是第一条。南边的先造,称“青云小筑”。我家住的是9号。
      大陆新村9号是新式里弄,进前门是方形的小天井,约有12平方米,人一多就挤得转不开身。
      内山夫人(内山美喜)经常给我家送些花卉。对此,父亲在日记中多有记载。但也有未记载的。我印象较深的是有一次送一盆牵牛花(上海通称喇叭花)。清晨,大家还没有起床,它已迎风带露,徐徐展开圆锥形的花朵,呈现它的风采;到中午,则因经不起烈日的毒晒,花朵就收拢萎蔫,显得十分委屈。但一到次日清晨,另一批花朵又灿烂挺拔地开放,给人们带来了新的欢愉和希望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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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十三章 客厅
      从天井进门是客厅,中央一张大桌,可会客也可用餐。它可坐8人,父亲坐南面北,它既是主位又不碍上菜。配的8把椅子,均一色薄黑漆。在1946年或1947年由邵维昌用调和漆重新油过,变为棕黄色。我曾建议上海鲁迅纪念馆设法复原,似乎说过几次都没有动作,不知是否认为证据不足。其实检查椅子的油漆便是最可靠的证明。
      这间客厅日常很少使用,平时家庭用饭都在玻璃格门内间,隔门可敞开。叔叔婶婶来也在内间吃饭,两家人团聚在一张小桌边更显亲切。孩子不上桌面,碗面上夹些菜在一旁吃,上桌面是孩子长大成人的标志。如叔父不带孩子来,那我就可坐在桌子边上了。父亲是绍兴人,又在家乡长大,按照生活环境和遗传,应当具有相当酒量。但记忆中没有见他醉倒过。其实他量不大,一两杯而已。喝尽杯中的酒就说:“盛饭哉?”同时劝别人再继续,但是客人也就此停杯用饭了。我不记得父亲喝过白酒之类。叔叔曾送来五加皮?由于是黑瓶大肚收口,印象很深?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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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十四章 留声机的故事
      大概是1935年4月,或者更早一些时间吧,许妈带我到隔壁邻居家去串门。那是一户日本侨民。他家有一台落地式手摇大型留声机,高约1.5米。听到他们在播放唱片,十分新鲜。可是仍感到不过瘾,因为主人不许我用手摸动它,内心深处隐存羡慕之情。回家以后,婉转向母亲提出要求,母亲又向父亲表达了我的这个愿望。经过商量,表示只要不打扰父亲,可以考虑,但规定不许在父亲工作时播唱,只在饭后稍许放一会儿。我自然只有答应。过了几天,有一个晚上,看见内山先生笑呵呵地同一个店员来到我家,拎来了一架小型便携式留声机,父亲下楼接待。内山先生用日语向父亲介绍这架留声机的性能,并且当场试放。放完以后,让我再来看看,问我喜欢不喜欢。当时,我觉得它与邻家的那台相比,真是小巫见大巫,差得太远,连连摇头,表示不要。父亲见此情景,就告诉内山先生,说孩子不大喜欢,请麻烦给另换一台。内山先生痛快地答应了,让店员拎走了这台留声机。过了几天,换了一台,仍然不大,我还是嫌小不要;又过了几天,通知说另换了一台,比较大,搬不来,母亲就带我到内山书店去观看。去了以后,见留声机放在里面房间,是一种中等大小的。这时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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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十五章 阳台、厨房、浴室
      从里间北进,迎面是水泥楼梯。上去十几级是父亲的卧室。边上亭子间。三楼卧室边上也有一间亭子间,可留住客人。三楼的卧室由我一直住到迁出大陆新村。卧室正面是落地窗,窗外是个宽1米长约2米的阳台。
      有过一次,父亲为了什么事气愤不平,独自躺在这阳台上,母亲束手无策,也不知他愤懑的缘由,而我以为这样躺着颇有趣,也挤进去躺在他身边,父亲哼了一声“小狗屁”,起身了,他的气愤也一下子烟消云散,下楼吃饭去了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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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十六章 保姆阿花
      幼时看护过我的保姆有两位,她们是阿花和许妈。
      对于阿花,我当时太小,全然没有印象。我是从一张陈旧而尚未褪色的6英寸照片中认识她的。从照片上看来,她约莫二十五六岁,清秀的面孔,明亮的眼睛,瓜子脸,端正的鼻梁,乌黑而又匀整的“刘海”覆额齐眉,衣着整洁合身,神态端庄文静,双手扶抱着我坐在她的膝上。其时,我仅1岁。如果不是留下这张照片,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还有这么一位阿姨曾经扶我学步,带领我迈开了走进生活的第一步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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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十七章 记忆中的许妈
      继阿花之后,我家又请来一位许妈。她在我家呆得时间较长,而我也不再是意识混沌的婴儿,因此对于她,我留有自己的记忆。她是江苏南通人,50多岁,大概由于在家务农,平素练就了一副好身骨,体格健壮,背起我走毫不费力。她与同乡对话,都用方言,十句中有九句我听不懂。但平时却讲上海话,可见她在上海帮工,时间不短了。
      为了让父亲安心工作,那时总由她带我出去玩耍消磨时间。大陆新村弄堂口往东迤南,有一爿“老虎灶”。一口硕大的铁锅,煮着沸水。附近居民谁要冲茶或灌暖瓶,往往花一两个铜板立即可得,需要沐浴的住户只要去说一声,就会有人挑一担滚烫的热水送上门来,并且倒入浴盆,服务周到。开办“老虎灶”行业以南通人居多。许妈常领我到那里去玩。这里是劳苦人民集聚的地方,百工杂艺,七十二行,为求谋生,各有其能。有时玩到傍晚,估计我有点饿了,许妈便摸出一两个铜板,临时买个扬州小贩的提篮点心(如“老虎脚爪”、“麻油馓子”、“脆麻花”等等)让我充饥。这在无意之中使我接触到了底层社会的一角,模模糊糊地知道上海除了高楼大厦之外,还有这么一些去处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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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十八章 在父亲病重的日子里
      1936年的大半年,我们的日子是在忧喜交错之中度过的。父亲的健康状况起伏很大,体力消耗得很多。因此,家里的气氛总与父亲的健康息息相关。
      每天清晨,我穿好衣服去上学。按照过去的惯例,父亲深夜写作睡得很晚。进入这一年以来,因为他不断生病,母亲就叮嘱我,进出要小声,切勿闹出声响,以免影响他休息。
      遵照母亲的嘱咐,每天我从三楼下来总是蹑手蹑脚,不敢大声说话。父亲的房门一般不关,我悄悄钻进卧室,侧耳倾听他的鼻息声。父亲睡在床外侧,床头凳子上有一个瓷杯,水中浸着他的假牙。瓷杯旁边放着香烟、火柴和烟缸,还有象牙烟嘴。我自知对他的健康帮不了什么,但总想尽点微力,让他一展容颜,也算是一点安慰。于是轻轻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,细心地插进被熏得又焦又黄的烟嘴里面,放到他醒来以后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,然后悄然离去。这些动作十分轻捷,没有一点声响。也不敢像过去那样每当出门,总要大声说一声“爸爸再见”。中午吃饭的时候,总盼望父亲对自己安装香烟的“功劳”夸奖一句。不料,父亲往往故意不提。我忍不住,便迂回曲折地询问一句:“今朝烟嘴里有啥么事?”父亲听后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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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十九章 诀别
      秋天来临,一片萧瑟。因为父亲日益病重,家里寂静得像医院一样。每天要测量体温,医生也不时前来注射(有时由护士代替)。我耳闻目睹的大都是有关治病的事情,因此,心情更加晦暗。每次吃饭也没有过去的那种欢乐气氛了,父亲虽然还是下楼和我们一起吃饭,但吃得很少,有时提前上楼回他的房里去。陪客人同餐,也不能终席。所以大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在越来越沉重地向我们袭来。我虽然不懂父亲病情的变化,也不懂什么叫做“死期”,但脑子里影影绰绰地感到它会产生巨大的不幸,而且与父亲的生命有关。只是希望它不要降临,离得越远越好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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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二十章 面膜
      过了一会儿,又来了一些人,有录制电影的,有拍摄遗照的……室内开始杂乱起来,不似刚才那样寂静了。
      这时来了一位日本塑像家,叫奥田杏花,他走近父亲的床前,伏身打开一只箱子,从瓶子里挖出黄色黏厚的凡士林油膏,涂在父亲面颊上,先从额头涂起,仔细地往下,慢慢擦匀,再用调好的白色石膏糊,用手指和刮刀一层层地搽匀,间或薄敷细纱布,直到呈平整的半圆形状。等待了半个钟头,奥田先生托着面具边缘,慢慢向上提起,终于面具脱离了。我看到面具上粘脱十几根父亲的眉毛和胡子,心里一阵异样的揪疼,想冲上去责问几句,身子却动不了,母亲拥着我。她没有作声,我又说什么呢!奥田先生对面膜的胎具很满意,转头和内山完造先生讲了几句,就离开了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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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二十一章 须藤医生
      关于父亲的死,历来的回忆文章多有涉及,说法小异大同,几乎已成定论。但在我母亲许广平和叔叔周建人的心头,始终存有一团排解不去的迷雾。到了1949年7月,建人叔叔即致信母亲要“查究”此事。这封信至今保存完好,全文如下:
      许先生惠鉴:
      前日来信已如期收到,看后即交予马先生了。马先生屡电催,您究拟何时返平?
      鲁迅死时,上海即有人怀疑于为须藤医生所谋害或者延误。记得您告诉我说:老医生的治疗经过报告与实际治疗不符,这也是疑窦之一。此种疑窦,至今存在。今您既在沪,是否可以探查一下,老医生(老医生:即须藤医生。这是大家对须藤习惯的称呼,其余文亦同。作者注)是否在沪?今上海已解放,已可以无顾忌地查究一下了。不知您以为何如?草此布达,敬祝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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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二十二章 一个长埋于心底的谜
      建人叔叔又讲,鲁迅死后,你病了想找医生诊治,那时还没有离开虹口大陆新村,问内山完造先生该找哪位医生,内山讲了一句:“海婴的病,不要叫须藤医生看了吧!”那意思似乎是已经有一个让他治坏了,别让第二个再受害了。
      商务印书馆一位叫赵平声的人曾在“一·二八”前讲过,须藤医生是日本“乌龙会”的副会长,这是个“在乡军人”团体,其性质是侵略中国的,所以这个医生不大靠得住。叔叔听了就对父亲讲,并建议现在中日关系紧张,还是谨慎些不找须藤医生吧。父亲当时犹豫了一下,说:“还是叫他看下去,大概不要紧吧。”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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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二十三章 丧事和棺木
      父亲去世后,坟地选在虹桥路万国公墓。现在看起来那里离市区不远,而那个年代,被视为冷僻的远郊,所以有一大块地方可供土葬。那是孙夫人宋庆龄推荐的,因为在入口不远处有一大块土地是宋家墓地。
      我没有跟随母亲去看过墓地的印象,只有和母亲、孙夫人宋庆龄、茅盾夫人孔德芷和婶婶王蕴如这几个人一起去挑选棺木的记忆。那是在万国殡仪馆职工来移走父亲遗体后的次日。我们是早晨乘汽车去的,先看了几家中国人开设的棺木店,店铺陈列的棺木,有些档次很高,也有平民化的。它们清一色是中国式的棺木,板材有些很厚,显得很笨重。油漆上等,光泽鉴人,闪闪发光。也有本色的,未曾油漆过。走了几家都不中意。听到大家议论,倾向买西洋式的,既大方又符合父亲的身份。因此,后来转回到万国公墓附设的售棺展示室,从西洋式里挑选合适的。我看见母亲反复巡视,打算选定一个中等价位,经济上能承受的棺木。她们边看边议,最后大家让母亲买一口相当昂贵的西洋式棺木,也就是人们在葬礼照片里所看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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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鲁迅与我七十年》:第二十四章 兄弟失和
      1919年2月,父亲卖掉绍兴祖居老宅,将全家迁往北平。这之前,周作人见大哥忙于搬家,便向北平的学校请了几个月假,带着太太羽太信子和孩子到日本探亲去了。搬家的一切事务自然都落在父亲身上。父亲从找房子到买下八道湾,寻工匠整修房屋和水道,购置家具杂物等等,足足忙碌了9个月。
      八道湾的房屋高敞,宽绰而豁亮,是被称为有“三进”的大四合院。父亲让兄弟住后院,那里的北房朝向好,院子又大,小侄子们可以有个活动的天地;又考虑到羽太信子家人的生活习惯,特意将后院的几间房子改装成日本格式。而他自己屈居于中间二排朝北的“前罩房”。这屋子背阳光,比较阴冷。。。。
    admin V22014年11月13日
  • 民族魂
    鲁迅先生,民族魂,中华民族的脊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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